@犽 再攒攒周末的人品！
好困好想睡（
話還要說到利物浦準備去倫敦之前。
週六下午電視播完切爾西打西布朗時天色還早，更早的是一群基本都在周日週一兩天上工的英超球會們的比賽時間，不然搞不好嘲笑切爾西的人還會少一點。畢竟對於無所事事的人來說，倒楣的不是自己家是天下最有趣的事。當第三十輪第一場主場作戰，憤憤不平拿著一張紅牌下場的人翻出丟在更衣室的手機，看到聊天室裡紛紛揚揚雪花般的聊天記錄，也只能長歎氣地加入討論的戰局。
“恭喜你刷新了英超無弱旅的新紀錄。”
切爾西真的不是很想和曼徹斯特人講話，特別是這位之前還大張旗鼓地嚷嚷著要超過同城鄰居，結果還不是中段成績開始波動，即便是追上少賽那場的三分還尚且落後曼徹斯特城十一分的紅魔。他喝了口水，擦了擦汗，暗自安慰好歹不是大老遠跑到別人客場裡打出一個難堪的比分。他大可以先回家安靜安靜，裝作根本沒看到來自曼聯的挖苦諷刺——不行他咽不下那口氣。
“都無所謂，小心下次來倫敦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但凡這樣一回饋便顯得格局有點低，儘管他都不知道曼徹斯特聯有什麼好得意的。誠然在一個相對安全一點的位置裡看著排名第三往下的眾生痛苦的樣子或許比較爽吧，可九分折算成場數僅僅三次罷了，離賽季結束還有八場對不同球會來說等級不一的比賽，誰上誰下還很難說。
算了，賽後正情緒激動的時候不適合馬上複盤。倫敦的高個子俱樂部揉了揉焦頭爛額的腦袋，回想起自己在忙不迭是跑回家躲起來之前，還有些採訪要應付。
那廂遠在第二的曼聯被提起這件事時一愣，動手還查了查手機裡的賽程表，發現對方說的數十天過後打熱刺的比賽松了一口氣。
紅魔在卡靈頓基地語氣輕快地諷刺道：“拜託，誰不知道熱刺那傢伙最近簡直是深陷泥淖裡面。”他這麼一講就被兵工廠挖苦了一句“小心話說越滿，人摔越狠。” 曼徹斯特人則在那邊做出了一個搖頭聳肩的小表情，大有一種‘老子已經從當年的窘迫完全走出來了’的態度，很戲謔地發表不客觀的評論：“誰都知道何塞帶的隊伍一到特定時刻少不了什麼更衣室不合的新聞，今年搞不好比往日早了不少……所以說熱刺不足為懼啦。”
語罷還一定要特別提一下完全不想和他道難兄難弟的人：“我覺得車車在這點上絕對比我的體驗感還更上一層樓。”
“哇，我真的覺得你這話應該早點講，你和切爾西應該直接在國家隊集訓期間在訓練場上幹一架。但是如果這樣的話英格蘭隊一定不會有機會拿到三連勝了，亞瑟一定會被你們兩個氣到腦溢血。”阿森納並不是真心誠意地希望隊內團結，掰著手指頭漫不經心地數剛剛過去的三輪世界盃預選賽國家隊進球的次數，“還是說你們已經打過了？難道你們時這樣才能好好比賽的嗎？”
紅魔曼聯的對話氣泡裡出現了三個點，他的手速倒不如從第一秒準備跟帖的利物浦，這個默西塞德紅軍是因為長期的傷病在家呆了近半個月：“我看了三場比賽，覺得已經不需要我什麼事了。”
當事人曼聯真的不這麼想，他覺得這兩位紅色同盟一點都不瞭解他內心的感受。去卡林頓基地集訓本來應該是一項非常有意義的活動，只不過當你抵達目的地後發現全基地除了埃弗頓對你親切，剩下的都是什麼曼城、切爾西、維拉、西漢姆、里茲聯、南安普頓等從見到紅魔第一眼開始面色不善到尾、恨不得早點把你捶死拿三分而後快的人時，食堂看起來沒有那麼有吸引力了，獨佔空蕩蕩的訓練室更沒有往日那麼安全了。這不是什麼比賽進球不進球的問題，而是該照顧一下參賽隊員心理健康的問題，他需要索斯蓋特理解。
“他理解有什麼用？”阿森納鄙視地搖搖頭，“反正我家現在沒幾個本地戶口。”
“我不管，我都打不上首發了。”利物浦還是老調重彈，誰不知道他隊內向來是牆外開花牆內香，“再說了，你不是只和我哥在一起比較快樂點？”
他還想補充一句“總之你給他助攻還比較順一點”，但一聲“我不要天天和你那個曼徹斯特人男朋友貼在一起！”的怒吼把他從後院的椅子上驚起來，面對籬笆後他哥怒氣衝衝的臉。
“拜託，你走路沒聲音的嗎！”
特別是埃弗頓還帶著一個足夠把整張臉遮住的巨大口罩，口罩上方劉海下方才是正瞪著利物浦的一雙噴出怒火的眼睛。太妃糖才不管什麼老弟在不在那邊叫“這好歹是我家，你能不能來之前先打個招呼”，直接反駁“你看看清楚誰要來找你，我是在公共領域，你真以為安菲爾德方圓百里都是你的地盤嗎”，又及其嫌棄地瞥了利物浦一眼，“你不是說你真的要離開默西塞德再也不會回來了。”
“另外誰要和你男朋友貼一塊，你這傢伙真是太不考慮我的感受了。”天知道太妃糖在他背後呆了多久，以至於把他那些有用沒用的公放的錄音都聽了去，“你不能把他順手一起帶走？”
利物浦想他哥明明每次嘴上都說對和曼徹斯特人的友誼毫無興趣，事實在聯賽上兩人卻顯然統一戰線地讓他沒有好日子過，皮笑肉不笑道：“我倒是希望，你怎麼沒借集訓的機會問他願不願意從現在這個‘位置’滾開……”
“你不去集訓也不要想不開跑到格拉斯哥去……”
“哇，這你都知道？”紅色那個都不想猜打小報告的是誰，總之外面站著的那位總有他的方法。可惜埃弗頓確實沒辦法直接把他腿打斷，不然他還會跑到別的地方去——看在疫情的份上，估計利物浦的冬天還會找個陽光燦爛的地方拉練，又不是他主動想在家養傷。
埃弗頓到不這麼想：“你這不是湊得齊首發了嗎……”
“我們踢比賽什麼時候淪落到光‘湊得齊首發’這麼低水準的要求了？”利物浦氣哼哼地抱起了手臂，不滿道：“連你不是都追求把球場搬到河邊去嗎？你不能多祝你弟一點好？”
埃弗頓冷漠地擺了擺手：“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都比我順多少年了？但凡我能過得比你好一點你都看不過去？打不好主場不要挑撥我和古迪遜公園球場的關係行嗎？”
最近埃弗頓的新項目終於在多年的努力下被市政部門批准動工，嶄新的設計圖紙在球迷圈子和本地的門戶網站上傳了一圈，引起了一番熱烈的討論。特別是選址位於碼頭區域的安排，眾所周知河流是默西塞德郡的文化象徵和精神，這一點巧思獲得一片叫好。乙太妃糖的性格有意在利物浦面前曬好日子不是他會特意去做的麻煩事，另一方面他同樣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給同城對手添堵的機會。
將球場從地皮到完工需要多長時間利物浦又不是不知道，鑒於前兩年埃弗頓的老闆買了下河邊最高那棟雙鳥的冠名權，利物浦開始懷疑總有一天去河邊散佈時太妃糖會過分到要收過路費。
“小沒良心，你還記得當年是誰不願意租給我球場才有的你嗎？”
不不，埃弗頓不能說自己心胸開闊到絲毫不會打擊報復人。利物浦在那邊一本正經地點頭，一邊無視了老哥的抱怨。
確實眼下的地理環境對埃弗頓來說並不友好，誰讓他出門無論準備朝哪個路口上走都不得不經過對面的房子呢？他當然可以提著買回來的一袋子東西躲開，倒是等他真的搬家了，他便可以免掉一系列經年累月備受折磨的心理加噪音上的困擾了。
“你掰著指頭算還有多久賽季結束吧。”太妃糖的笑意裡充滿了惡狠狠咬牙切齒的味道，打不上歐洲比賽的衛冕冠軍總比普通球會損失得更多，而埃弗頓是真的不著什麼急，“要麼你不希望賽季結束？能夠叫你再多水水幾場？”
“誰樂意要水啊！真過分好不好！我又不是現在的曼城！”
“天知道你哪幾場就打順了呢？你的上一場和下一場不是向來都說不好嗎？”埃弗頓不急不緩地聳了聳肩膀，把愉快留給天邊地浮雲。他實在事太瞭解他老弟的節奏了：只要踢得痛快便一往無前，相反的衰的時候再努力架勢都猶如八匹馬一起用勁也拉不回，這眾所周知的弱點已經不是只有個別人瞭解的默西塞德紅軍的情報了。他巴不得老弟一路衰到下賽季，總歸誰經歷的低谷期都難以預測長短——對方想要的都要了，總要付出點成功的代價。
積分榜上他少賽他隔壁兩場，落後對方三分。離服輸還早的埃弗頓放下東西，朝利物浦比了三個手指。
“三分哦。”他說，“是不是要命的三分？”
不能不要臉的利物浦悻悻對著老哥的質問，默西塞德人裡總是只有一個能排上英超的前四，他和埃弗頓都不希望那個人不是自己。“三分，”於是他同樣對街上的人擺出了一模一樣的姿勢，“你看是要你的命還是要我的命？”
現在積分榜上但凡是從第三名往下數，幾乎每個隊直接都差了零到三四分的差距，這意味著不論是排在第七八或者十四五的俱樂部比頭上的人多贏一場、或是突然喪失了一場的優勢，他都難免丟掉喘息的餘地。英格蘭的競爭壓力還真不是開玩笑的，到週末結束，整輪比賽懸念塵埃落定，有的人仍在心心念念算著股市一般的上下換位可能性。
下一場再打真要回到硬著頭皮都要面對的安菲爾德了，還是對陣命中註定的維拉。好像每次他遇到對方都會發生什麼不得了的轉折似的，至少本賽季的英超最大比分差尚且不是切爾西搞出來的。利物浦抖了抖，無厘頭地想著前幾天和朋友的閒聊時間，走上了歐冠八分之一決賽的球場。明明南歐的四月春風送暖，做客的迪斯蒂法諾球場的英國人卻體會到了一種類似家鄉傳來的熟悉寒意。好久不見的西班牙球會在通道的另一邊：皇馬根本不會、更沒動力猜利物浦那點小心思，揮起拳頭結結實實多給了他左右兩記老拳。
可惡，今年皆空就皆空了，他比誰都習慣這個，保證不了的是下賽季是不是真的會重新好——利物浦趴在異國他鄉的草皮上摸著腫起來的臉憤憤不平地繼續朝著四周地空氣做祥林嫂式埋怨，他已經小半年都在怨恨第一輪的同城德比。賽後經過他身邊的白衣主人面無表情地丟下“不是說上次是意外、這次見面要好好踢嗎？”這麼一句話，正再次被聊天群裡的同胞嘲笑的默西塞德紅軍無精打采哼哼了兩聲，沒做正式回答。
醜媳婦也要見公婆，沒有球迷在場，搞不好真要在他全世界最熟悉的一片地方冥想、和它的‘靈魂’談談？只有利物浦自己才明白自己被愁雲慘澹籠罩的心情，感歎不得不再次解決現在最難解主場魔咒才是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