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河风雨岸

北极海豹,随便搞搞,佛系抓鱼,缓慢喂饭。长期看球和昭和特摄,欢迎摸豹。

@犽 啾又空窗了(喂)

球賽結束之後

 

利物浦看了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切爾西——對方很顯然是生氣生到了一定境界才會一見面就主動把鑰匙丟給朋友,然後不發一言、陰沉著臉等待利物浦走到有方向盤的那邊,開門、點火,把自己丟在右邊的皮椅上繼續積攢怒氣。利物浦提醒他要系好安全帶,倫敦人的身體才沒有因為車駛出地下停車場減速帶的顛簸而甩出去,畢竟這樣可能會無意中就點著他心中的一箱火藥。眼下正值禮拜日,而離新一周的開始不剩幾個小時,街上的行人和交通堵塞程度依舊在抓緊最後一個瘋狂的機會不放。今天天氣還不錯,似乎所有的人都願意出門來享受美好時光。因此默西塞德人不能總將注意力集中在身旁的切爾西身上,他必須探頭探腦地觀察路況變化。另一方面,現實是自從他建議他們要不要去喝一杯同時這項計畫被通過後,斯坦福橋的主人再未開口過,即便是能言善辯如利物浦在面臨如此情景也不想主動去碰一鼻子的灰。

“……”

在轉彎的空檔紅軍終於又忍不住用赤裸裸地在關切的目光戳到了今晚最慘的那個人的臉上,不過人家倒是沒躲沒避,沒故意用手遮住這個方向。切爾西藍色的、仿佛無機質的眼睛緩慢地轉過來盯著他,好像他其實不是什麼一支英國球會的靈魂人物,而是萬年雪山上的鬼怪化形一樣。

利物浦禁不住為自己的這個念頭抖了抖,瞧瞧切爾西還靠在那兒,只是比起剛剛那刻來態度似乎緩和裏許多。他認識的這個倔強的聯賽夥伴身材高大,不笑的時候確實能給人很多壓迫感——甚至沒人敢在他情緒不佳的狀況下將這點講出來,因此他沒必要專門提起不該提起的那壺——在充滿危險的馬路上,利物浦牢牢控制住前進的方向就好,他對目的地應該心裏有數,但在人活躍、轉的比車輪還快的腦中當然很容易便能回想起剛剛在場上發生的種種畫面。

那場比賽中的切爾西身影顯然沒有那樣的高大,“站在主場球會對立面上的是個更不可輕易被摧毀的對象”,南下的曼徹斯特人讓觀眾們輕而易舉地明白了這點。曼城進入他的防線如入無人之境,開場不到五分鐘便拔得頭籌,此後接二連三的射正使切爾西根本無力挽回。倫敦人在半場結束前就察覺到他的對手打破他既定的戰術像隨意打破一個玻璃杯般容易,他邊徒然地試圖跟上曼城的腳步邊惱怒地不願承認自己本輪唯一能做的事可能僅是祈禱對手的進攻節奏會被時間和下半場的體力限制住,而暴露在眾人面前的汗水、疲倦和失望同樣限制住了他自己。他愈想追上一個,愈容易在關鍵點上出錯,可深藍色球會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犯錯犯規時他的默西塞德好友正在中立球迷的看臺上看著他。利物浦穿著一身低調的常服,脖子上綁著一條開賽前球場門口買到的圍巾,被淹沒在兩片不一樣的藍色海洋裏,用一雙冷靜的綠眼睛記錄著場上發生的一切。他看著面前無窮無盡的藍色海洋中的一片氣勢漸漸低下去了一點、低下去了一點,看著切爾西表情頗有些猙獰、喘著氣,反之曼城步伐穩健,不斷的織起陣營在對方門前的危險區內穿針引線,一系列進攻動作如行雲流水。

球場中央的燈光太耀眼了。利物浦瞥了一眼終於肯默默關上窗戶、滿臉凝重的切爾西,想要講些設身處地的安慰的言語或是別的什麼,想說他也不是不能體會這種被暴打的痛,或是第一和前四的鴻溝什麼的,只是似乎這些話要說出來都不那麼合適。他甚至承諾對方等下的酒錢他會全付——切爾西拒絕了,並且不想進入店內,不想看著不合時宜的新聞和聽見別人正討論譏諷他的話,只願意在門口站著。利物浦當然是同他一道在房檐下站著,一起在這家店的牆根下看著對面街角另一家的燈紅酒綠,好一會兒才互相開了口。

“你知道我不是來看任何一方的……的吧?”

這裏不應該用‘笑話’或其他類似的詞語,這樣會‘過度貼切’而不合時宜,利物浦醞釀著話語裏的意味,他該友好又不該友好到令人敏感。切爾西大概是重新放鬆下來,臉色緩和了很多,他才好主動打破沉寂,儘管後來他發現無論自己怎樣表達都會使場面顯得很尷尬。“曼城是真的混蛋,”默西塞德人感歎了一句又閉上嘴,他不想使對方覺得自己是在有所圖:他們兩個確實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但在不同的立場上,目前和曼城同分的利物浦如果一臉真誠地表示“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才像是占了切爾西便宜,否的話又會顯得很虛偽。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說。如果我是你我也會來瞧瞧這樣一場比賽結果會怎樣,可惜的是不好意思我最近狀態不好。”

切爾西一個咧嘴笑道,一邊輕鬆地晃著手中的酒瓶,假裝三小時內發生的事都不關他的事似得。他得做回那個隨時隨地能放輕鬆的切爾西,他對排名掉到第六的感覺遮遮掩掩,努力使自己面對並釋懷。

“我會給你一個擁抱的,即使你沒有贏我也會。”

利物浦顯得很認真,倒是切爾西自己沒對此作出正面的回應:“你懂吧?我的賽程可不輕鬆啊。”

他唏噓地搖搖頭,晃著腿,一語帶過被這句話背後今年開賽以來他上上下下的成績,和所代表的連著幾場的大比分們,。切爾西自己的心情也由著不安分的境遇起伏不定,儘管越是這樣他就越不想被它們綁架。他在微笑中還皺著眉頭,竭力揮去腦子盤旋的“自己是在做困獸之鬥”這一想法,切爾西保留下來的自尊心還不允許這被終究是對手的利物浦看出來——不管對方究竟有沒有看出來吧。倫敦人為自己一口氣飲幹了一杯苦酒,至少是很開心地看摘下圍巾丟車裏的利物浦在晚風中瑟瑟發抖。

“至少阿森納應該會感激我。”

倫敦人看著來自默西塞德的紅色球會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像自己給自己打氣得很成功,末了又補了上一句:“你居然沒和別人一起來,我很奇怪。”

他有意去觀察他脫口而出感想時站在旁邊的利物浦的反應,不過以金髮默西塞德人的神情來看對方似乎比他想像得還要苦惱這個。在酒館外站著自然會是一個冬夜裏的好選擇,倒是兩人聽著路上與談話無關緊要的動靜,分散著注意力,誰都不想回屋裏去。

“曼徹斯特人?算了吧,我以為你根本不想談他們中任何一個。”

利物浦道,渾身難受得不能再難受了。“我出去玩了一趟回來才覺得個人空間是有多麼的重要。拜託,連我哥都不會有毅力管我到底每天跟誰出去玩了好嗎,我們都應該活得自由些。”

不用舉例,只要是有些熟悉紅魔曼聯的人都能夠想像這傢伙比別人活得順風順水、心情一片大好的時候有多喜歡折磨他身邊的人。即使是這位本來就精力充沛,他在對付起他自己覺得需要這樣對付的對象(啾:?)上也太過過剩了些。在利物浦,沒有門禁,沒有查崗,有得只是一個覺得一小時車程不算啥的閒人——這就足夠叫人心驚膽戰。

據說切爾西沒拿下的這一場是親自送曼聯上了前四,丟掉的淨勝球會讓排名因此提升的兵工廠為之動容。九十分鐘的決斷後他們的小聊天群裏可想而知會炸開了鍋,觀眾和主場隊則都沒有心情去翻記錄。積分榜上每支隊伍都在跳探戈,利物浦忍了一晚上還是忍不住叨叨起曼城有多難纏——他們都在莫名其妙地突然就打起順風球,要不就在緊要的時刻突然劃水。曼城眼下落後給利物浦的那三分不多不少,但無論是前一方還是後一方都在磨磨蹭蹭不願意過早殺死懸念。現在多賽一輪的曼徹斯特城總歸是比腦子裏泡泡更多一點的利物浦並列的,觸黴頭的默西塞德紅軍一想忍不住又想用下周的出國逃離現實(他上癮了)。兩個玻璃瓶裏的液體除了一開始其實就沒少多少,切爾西卻一副喝不下的樣子,惹得利物浦在心裏感歎:同是天涯淪落人……

“我理解你,我真的理解你。”

你的倒楣就是我的倒楣,你的不幸就是我的不幸。雖然我對我的成績很真誠,我對唯一友軍你也是一樣真誠。

“哼,不見不行,我月底還要和英超冠軍再打一次。”

利物浦倒是希望聯賽乾脆就這樣結束算了,切爾西毫不留情地推了他一把,說你這傢伙好歹真的留點機會給我奮力再摸一下前四,倫敦人的朋友才抱怨道唉行反正我下一輪就要真的去客場狙曼聯了。

“可在此之前我還得在後防沒人的情況下狙一次拜仁。”

利物浦的語氣聽上去比剛剛還憤憤不平。切爾西嘖了一聲,拍了拍對方的肩。

“你通過這場都沒發現靠別人是靠不住的嗎。”至少他活得要比更愛異想天開的人腳踏實地,“求人不如求自己,利物浦,即便你這樣說我再下一場還要打熱刺呢,這樣補永遠補不了。”

“永遠?你以為我們是怎麼認識而且積怨的?”

利物浦白了切爾西一眼,胳膊抵在小臺桌邊緣托著腮幫子道,“你不會等曼徹斯特人對剛和槍槍懟曼聯的時候?雖然我也要再打我哥哎。”

接下來他的唏噓無由無緣的,“搞不好你三番兩次給槍送分早就被曼城盯上了唉,你看他們就是難纏還小心眼。”轉眼間便變了表情,一臉不服氣,又是照常的利物浦對英超獎盃永遠摸不到的抗議,“到底讓我一次能怎麼了,你說車車是不是……”

“別說了!這樣下去賽季真的要結束了!”切爾西把自己的腦袋困在雙手間根本就不想聽利物浦的每次重複的廢話,他還有一肚子委屈無處發洩。今天他才是最慘那個,而不是尚活得好好的利物浦。

 

他們立場隨時變化的日子還要繼續。

 

—ok這次就到這(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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