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河风雨岸

北极海豹,随便搞搞,佛系抓鱼,缓慢喂饭。长期看球和昭和特摄,欢迎摸豹。

手,生



今天河邊天氣晴·很智障的啾的賽季末總結(?)


加在lofter里的话:我今天才搞你啾的欧冠感言是有原因的,而且刚刚才看了微博有关卡里乌斯的新闻,心痛到爆炸呜呜。


去年的這個時候,利物浦和即將出任他新CEO的彼得·摩爾有了第一次既正式又顯得不那麼正式的線下會面。對方邀他在市中心某一家酒店內喝下午茶,於是他赴約到場時正值下午三點半,位於數十層樓內的餐廳裏空氣中彌漫著松餅剛出爐的豐腴氣息。在繁忙的週一能得閑在此享受生活和樂趣的人算不上很多,紅色球會眼前這位自信的先生很顯然不會是對未來毫無規劃就疲於奔命的人。摩爾攢足‘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精神想要與他高談闊論些俱樂部截止眼下還沒達成的目標,而對方本身的自家球迷身份更是讓兩人間沒了多餘的隔閡。他們交談甚歡,顯得格外空曠的餐廳角落被偶爾爆發的一陣彼此都滿意的笑聲填滿,儘管落地窗外默西河上方的天空仍是佈滿著重重陰雲的凝重景色。
紅茶倒進鑲金邊的瓷杯裏茶湯是飽滿油亮的。摩爾問他覺得這裏怎麼樣,利物浦微笑地喫了一口,說誠然很好,但這麼不便宜的東西也不能天天喝。
他沒提他家食品櫃裏只要一鎊就可以在得士購(Tesco)買得的一大盒袋裝茶,且還有可能屯放過於久——畢竟這個時間利物浦一般都和教練組呆在熱火朝天的訓練場上,只有像現在一樣的夏休時分才有機會找回不列顛島民除了茶罐裏無處安放的靈魂——當然他還有和其他英超同僚們一起下的小酒館,不過那又是另一回事。
對方端起杯子,不以為然,說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
利物浦綠色的眼睛看著窗外變幻莫測的天象,聽到對方的發言便轉回臉來微微點點頭,沒做多回答——他在想其他的事。雨點則恰好在兩人離開餐廳後劈裏啪啦地落了下來。
他面帶抱歉地對摩爾坦白他晚點還要趕到倫敦去,有足協上的協調工作要做。摩爾表示自己可以幫著叫輛計程車到石灰街。利物浦只是客氣地謝過對方的好意,說從這穿過三條街到目的地也沒有多遠的距離,之後便同這位先生做了暫時的道別,頂著公事包一步三躥地跑進雨中去。
他也到真是步伐穩健地不得了——當利物浦氣喘吁吁踏過火車站門口廣場的石板,踩碎無數的水窪又即時地出現在南下的列車上時,套在默西塞德球會身上的那件灰色外套至多只濕了一半。還好車廂內沒什麼認識他(怎麼可能沒有)自己也認識的人,他便神態自然地將自己隨便塞到哪個地方,再塞上耳機就好。待到整個空間微微一晃,火車一邊播著廣播並用通常的聲調報著途經將會停靠的站點名字,一邊帶著寂寞、還昏昏欲睡的乘客們緩緩駛進石灰街被長遠的歲月和青苔浸染的幽暗隧道。等到利物浦再抬起頭的時候,他再看不見煙雨朦朧中的默西塞德。
他們駛過一些工廠、一些被挖的坑坑窪窪的工地,駛過潮濕長滿藤蔓的一小片橡樹林,駛過六月英格蘭的田園……
他最後順利地抵達大都會倫敦,但這雨一直到他參加完亞洲杯,帶著隊伍快要離開香港時都為停止過——颱風肆虐的港島,雨一直密集地下著,打濕利物浦的行程,延期了他回國的航班,也打濕了他原本的機會和新賽季的打算。
金髮的默西塞德人倒是很無所謂:住在英格蘭的一百多年時間裏,這麼不甚晴朗的天氣是再習慣不過的,雖然偶爾還是會有抱怨。
就像他們多次選擇馬貝拉作為賽季中的訓練地一樣,如果讓利物浦選,有機會他還是會想到少下點雨的地方去。可他終究還沒考慮要離開默西塞德,行動上更不可能做到這點。

現實上,從八月開始到十一月,利物浦找人談了很多次,和球隊和老闆,可都沒有發生什麼好的轉機。他接受和承擔會在自己生活中發生的不好的事情就像他早已接受了不好的天氣一樣。有的時候活得比別人久的好處就是他可以更容易(麻木)和坦然地面對所有糟糕的窘境,還有更多的勇氣去主動觸碰所有意料之中、於自己來說情理同樣之中的事。還有的時候,說不清他是已經見怪不怪,還是已經對此毫無所謂。在他的支持者看來,無論這批人是單純他的球迷還是有段時間能和他並肩作戰的他的球員們、教練們、制服組的成員們,利物浦的過去大抵都是光輝不可磨滅的,連帶著利物浦自己也是個常常面對諸多人對他的喜愛而心裏從不缺少積極向上的氣勢和迎難而上的自信的眾人的精神領袖。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每一個和他更親近一點的人,包括利物浦自己,都清醒地知道一百二十六年的建成歷史不可能單單涵蓋那些太陽未被雲遮住的日子。重要球員轉會還不是最差的:與球會正健康發展的現在相比,陷在上一段經濟糟糕的關係裏的利物浦確實久違地體會到了力不從心的感覺——追回往昔,哪怕是灰色的八十年代後半段,他都從來不覺得有自己做不成的事,現代成熟的利物浦亦是主動多於退讓地和對手們較著勁。但那年秋天他只能在辦公室裏顫抖地對著賬簿上的專案單,一只手捏緊,再鬆開。俱樂部裏的人都提議利物浦應該多出去走走,他不答應,因為他明白自己這次是真的很有可能轉瞬就會失去這些夥伴了,在正式破產之前他唯一想做的僅僅是和他們多呆一會兒,哪怕是垂死掙扎都行。
……
後來他心續難平地走到公園的山坡上,遙遙地往下看,河邊的建築物都被披上了一層昏黃,金秋十月的默西塞德充滿新的生機,不帶有一絲一毫窮途末路的絕望的感覺。利物浦一個人站在觀景點上,陽光還像往日般燦爛,使他幾近要融化在這樣強烈的光線裏,放在同埃弗頓一起散步的平時這會是最棒的午後。周遭並非是靜謐無聲,河畔的大風拂過遠處的房頂,拂過草皮頭頂上鳥的翅膀,在利物浦的耳邊唰啦唰啦地迴響著。
即使可能擁有退出球迷生活的權利,可在河邊的人主動選擇放手前,其他的路是他決不會先一步考量的。利物浦想自己喜歡這裏,這裏的人仍舊需要他。使城市裏的城民感到雀躍該是坐落於此地的足球俱樂部該擔起的責任,還是加倍甜蜜的牽絆。
(—彼此雙方,都永遠不會—)

如今看來這已經像是很久之前發生過的事。

幸運的是利物浦本賽季發揮得相對不錯,非戰鬥減員的情況無法阻止他們在紅色煙霧和球迷的歌聲中登上冠軍杯最後的一關的舞臺。全俱樂部上上下下為五月底的一場萬眾矚目的比賽準備了許久。在動身啟程奔赴基輔的那日清晨他在埃佛頓家吃著早飯。利物浦感情內斂的老哥終是任何話都沒對他說,西北郡兄弟的餐桌上還是吐司、煎蛋、溫牛奶之類再日常不過的東西。外面還看不出今天是晴天還是下雨,微熹的晨光混著從別人家傳來的廣播新聞射入家裏。
兩人間的寂靜很快被一陣急促鈴聲打破——是埃佛頓接的自家電話,對方朝那頭打了一聲招呼後,便開始用很奇異的眼神望著毫不知情的利物浦,看得坐在一旁的無辜人士心裏直發毛,忍不住挪遠了幾步。
“……找你的。”
年長的默西塞德人出於禮節應付了幾句才放下聽筒,一邊盯著小老弟一邊陰惻惻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句。
“雖然本來不想說的,但是你的球迷特意讓我跟你講一句加油?”埃佛頓渾身不自在,“看在半個城市的人對你的期待的份上。”
利物浦聳聳肩,料想能做到這份上已經算是同城德比的的極限。在對方俱樂部員工的家庭組成中立場上支持紅色一方的成員並不罕見,當然自己這邊也是,所以對家球迷能弄到對家球會的聯繫方式同樣稱不上是什麼奇怪的事。
他點點頭,權當是所有人、所有傳達給他的感情的一種應答:他會去做的。

結果?
結果是也許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個令人難忘的完美結局(搞不好是因為埃佛頓往他早餐裏下了毒)。利物浦將近十年無緣進入歐冠決賽,如果他就此捧得獎盃而歸,那才是幻想多於實際的事。在冠軍聯賽的征程上每一支參賽隊伍都將拼盡全力,誰也沒有給他人讓路的道理。他或許是差了一點點運氣——那是充滿淚水的一晚,爾後第二天上午利物浦帶著男孩重回了俯瞰河岸的球場旁。他們什麼都沒得到,卻還是受到了鼓勵與喝彩。
(和日後在國家隊裏和基友們的互相吐槽與八卦談資)
不過有件事利物浦心知肚明:他再也不是過去那個自己了,不管是最初那個青澀無知的利物浦,或是在歐洲登頂的利物浦,亦或是八九年前飽受挫折、瀕臨破產的利物浦,都和他的今日相去甚遠,這家俱樂部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什麼好事、壞事都未曾發生的時段。對於生活中的可遇不可求有時候他也只能等著,幸好利物浦還是發現安菲爾德的晴天終究是比雨天多——就像一首屬於他的歌裏唱的一樣,這裏總是擁有‘金色的天空’。

Good luck to you mate.

—下賽季再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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