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河风雨岸

北极海豹,随便搞搞,佛系抓鱼,缓慢喂饭。长期看球和昭和特摄,欢迎摸豹。

@犽,加跟!!(((((其实是怨气还没消

久违的城城(


曼聯本賽季不是第一次對上里茲聯。

可是這大概是他十一年來第一次來到艾蘭路球場,儘管以他的視角來看說,他的約克郡死敵老家和十年前沒有什麼兩樣——老派的方形球場、上個世紀特有的鋼架、黑色和紅色的地磚和牆磚,這些老特拉福德都有,還比里茲的更壯觀好看。這樣看來似乎每一個沒錢、或者固執的不願意重修自己家的俱樂部主場都差不多,乃至唯一使得艾蘭路與眾不同的特色還因為英超還為解開球迷禁止入場觀看比賽的禁令蕩然無存,所以曼徹斯特人不必在老孔雀廣場的李偉北看臺前被大肆嘲諷一番。雖然曼聯在闖過被白色旗幟重重圍住的門口還是不免被阻攔一下,至少他從客隊更衣室到球員通道這段路上還能輕鬆地哼著流行樂,渾身上下全是滿不在意的樣子,說明一點阻礙在臉皮比城牆厚的人看來不足掛齒。

可能這裡唯一認真在咬牙切齒真的是站在他左手三米處的里茲聯。

他都好久沒和利物浦打過架了……曼聯心想,不過這句話將出口可能真的會招來兩方的拳頭。

“這次不會讓你像上次那麼走遠了,混蛋。”

紅魔剛剛還在考慮要不要裝作友好的向對方道一聲‘下午好’?高個子的約克郡人則和他的思維模式正好相反,擺足了立志要鏟斷他腿的架勢。

“走運?你不覺得是一種努力和積累的結果嗎?你覺得你每次都會把我淘汰掉?未免也太小看你的死敵了。”

曼聯不打算和里茲一樣傻站著等著裁判示意進場,他背著手原地做著熱身,覺得好笑的很。上一輪他們在自家主場時明明是里茲的後防線出現了嚴重的失誤,以至於能讓對機會敏感的曼聯球員在三十多分鐘內連續進球四個,順便在耶誕節來臨前四天為並不遠道而來的(要是算上里茲追他積分的時間,那到是)對方送上一份頗有重量感的6-2大禮。也不知道里茲節禮日在電視上怒氣衝衝地盤點了這場比賽多少次,曼聯自己倒是過得很好,眼下腦中自動播放那段難忘回憶地他愉快地勾了勾嘴角。

“去你的曼聯!你這個狡猾的傢伙!”

里茲聯胸前的白玫瑰簡直要被氣成黑玫瑰了,曼徹斯特紅魔還在企圖寬慰他:“放輕鬆,太緊張的話,等下上場搞不好會抽筋的喔。”

“你沒有傷患嗎?到時候抽筋要不要我幫你治一治?”

“你不用對我氣勢洶洶啦,”曼徹斯特聯回絕了里茲的‘好心’推薦,聳聳肩,“我知道你想在主場打破2002以來都沒有打敗過我的記錄。反正以我現在的排名我是追不上曼城的,樓底下的第三名還不是追不上我。要不要我給你進一球看看你有沒有機會趕趕前面的歐聯區算了?”

“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歐聯很有意思……”紅魔苦口婆心道,仗著如果對方在球員通道裡和他鬥毆、那麼絕對是先動手的里茲先被罰下場的規則瘋狂試探著對手的底線,“但你是沒機會碰到我啦!我會去打歐冠。”

里茲真的逼了上來,曼聯不得不退了一步。

“你這個驕橫跋扈的所謂‘Top 6’,”白色的影子覆蓋了客場球會眼前的燈光,艾蘭路球場主人的臉色在像暴風雨來臨之前低氣壓雲層下暫時的平靜,“我永遠不會因為你比我富裕、要麼聲名遠揚而尊敬你。”可惜的是看上去里茲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入場的英超主題曲響起,兩隊領隊必須按點帶領各自的隊員入場。

曼徹斯特聯在鏡頭前一直保持著一貫營業性質的微笑,在與里茲重遇之前低著頭仔細地揣摩著對方地那句話。它振聾發聵,對於一個被豪門小團體排除門外的球會仿佛及其有理由。曼聯想了想,看著地上根根分明的草皮,直到本場比賽的裁判組提示兩隊需要以示友好。

還好防疫措施當前兩人無需握手了。在曼聯與里茲站到自己賽前布好的位置前,曼徹斯特人不經意地往對手地方向多繞了幾步,在外人看來像是紅魔偶然經過白玫瑰面前。

“我並不在意被你尊敬。”曼徹斯特人悠哉遊哉地說,他借用相機地死角不讓任何觀眾看到他的挑釁,更不去看里茲吃驚般的憤怒。“我只知道你永遠趕不上你討厭的所謂‘豪門’,覺得我只是仗勢欺人?我們換位,你沒法做得比我更好。”

“喂!”

他還沒等里茲做出其他的答覆便翩然地離開了犯罪現場,全裝作一切什麼都不曾發生過。當黑衣的裁判吹響口哨,兩方的球員都向皮球奔去。

里茲的動作因為賽前的刺激而更大了,曼聯沒打算和生氣到爆炸的傢伙面對面的刺刀碰刺刀。第十九分鐘,找到射門空擋的里茲聯在客隊門前進行傳中,打在盧克·肖手臂上。

“嗶嗶——”哨子再次響起,經過VAR的判斷,不需要判罰點球。

還說不是豪門仗勢欺人!!里茲聯心頭澆了油的無名火簡直一波未熄、一波又起。

 

“哈啾!”

阿森納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讓倫敦槍手苦惱地從口袋裡掏出紙巾,絕望地蓋在臉上。最近這幾天也不知道是因為英格蘭天氣已經前前後後變化得終於讓人難以跟得上腳步了,還是春天裡有部分人無福消受的“美麗困擾”。不過他已經很久沒有遭受過這種待遇了,以至於從默西塞德特地跑來找他的利物浦看到好友眼含熱淚、鼻尖紅紅的樣子簡直嚇了一大跳。

“你沒事吧?”利物浦驚呆地對著阿森納愁眉苦臉,趕緊四處翻口袋找出一包餐巾紙——還是上次埃弗頓塞到他包裡去的。他總覺得如果不是發生了天大的事,素來冷靜處事的阿森納是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的,直到對方用“你這樣更讓人煩”的眼神抱怨道:“拜託,我只是鼻塞罷了。”

“搞不好明天就會好。”

即使是俱樂部,有個頭疼腦熱也不算什麼特別的事。尤其在上下內部溝通有未解決的情況的時候,夾在中間的球會本身尤為困擾。

球迷、球員、管理階層的問題像是過敏,此刻一個倒楣的俱樂部想,自家人打自家人,正常的不正常的都會被波及。而且同樣不知道影響什麼時候會被消除,還是說它像永遠看不見的大象被困在房間裡。阿森納歎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身邊那個不知所措的傢伙,發現這傢伙最近單獨來找他找得很勤快。

“你很閑哦……”槍手帶了一點鼻音,“都不用留在默西塞德的嗎?”

“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呆在家裡?”

“我這輪比賽週六結束的了嘛。”利物浦摳了摳臉,尷尬地說,“另外防止我哥看我不順眼。”

“埃弗頓啊……”提到太妃糖的名字,阿森納最近沒特別好感可言。默西塞德的藍色球會在第三十三輪英超伊始便從酋長球場強搶了三分走,從這個角度來講他還要感謝利物浦和他站在統一戰線上,儘管聊勝於無。

本周的重點還要聚焦在溫布利舉辦的聯賽杯決賽上,阿森納直到前三天看到地鐵裡的廣告,才想起從冬天的快車走完後他們還有這等安排。“可惜這次沒有保溫杯什麼事了”,他一邊感慨萬千,一邊把這句話發在單獨私聊的小群裡,立刻有北邊的傢伙自告奮勇地表示他願意跑到倫敦來湊這個熱鬧。阿森納挖苦道連他自己都不一定會願意看托特納姆熱刺的比賽,曼徹斯特德比也早打完過了,曼聯輸了兩個球,還有什麼值得利物浦積極參與的理由。小聊天室裡唯一坐不住的默西塞德人無奈地說請當他是關心一下南安菲爾德還是否安好健在,外加他最近尤其渴望出來走走。

“切爾西呢?”

阿森納從火車站撈了這只跟他嘮嘮叨叨了一路最後被人絕殺扳平、本周備受打擊的利物鳥回來,關掉了存在等同於多此一舉的收音機,在倫敦無時無刻不在堵車的路上走走停停。利物浦在左坐上伸著脖子問他,擔當地主的阿森納滿臉切爾西在不在都無所謂地解釋:“哦,那傢伙還在西漢姆那邊,早上告訴我讓我們兩個先準備準備,等他完事了來我家會和。”

利物浦聽罷吐了吐舌頭,開玩笑道:“哇真希望他和西漢姆誰都不要贏……”

相同的詭異笑容在心照不宣的俱樂部們臉上浮現出來。

“打平都行,打平吧,打平好一點。”

對“世界的善意”尚且保有美好幻想的利物浦交叉手指,嘴裡念念有詞還不忘做一道數學題,“鐵錘幫56、車車55總比車車58、鐵錘幫55好追一點。”阿森納懶得問他為何不覺得西漢姆聯隊會贏,不過在四月底糾結一分兩分之差的俱樂部已經無需提醒他朝三暮四的道理,更不需要對他抱有別的期待了。

很可笑的是明明他們本周初還在大剌剌討論歐超聯賽的事,卻搞不好下賽季本來就不會出現在歐冠賽場上。英超球會們倒不會因為丟臉而要去跳河尋死覓活以證明自己清白的,倒是阿森納真的有很想知道的事,這個問題上次正式開會之前便一直盤旋在肚子裡。他盯著利物浦全然一副出來玩的開心的側臉,閉不上的嘴,探尋性地去問他。

“你和球迷……”兵工廠開口之後還想推敲遣詞造句到最合適的地步,“我想知道,你有多不想回家呆著?”

“你可是我們之中最喜歡吹噓球迷和俱樂部之間互動有多重要的一個,所以對你來說這次很打擊到你嗎,還是你覺得不算嚴重的事。”

阿森納儘量以輕鬆的口吻去問對方,他不想把兩人之間的氣氛搞得太僵。在私下裡,畢竟現在是他們以朋友的身份組織的活動。利物浦正靠在頭枕上偏著腦袋欣賞窗外的車水馬龍,不列顛的中心與家鄉始終是不一樣的,默西河邊除了百多年前的熱鬧、直到洞窟酒吧的風靡過期,能為那裡帶來動靜的唯有足球了。

他回過神來看阿森納認真地握著方向盤,時不時地關切掃視他一下,等著他接下來的反應。

利物浦胳膊撐在車門上,遲疑地拖出一串很長的“嗯……”,抓抓腦袋說:“還是很打擊到我吧,雖然因為前兩年都來過很激烈的反對抗議、我都有點習慣了。”

“是不是聽起來很可怕。”默西塞德紅軍苦兮兮地扯了一個笑容出來,和阿森納對視,“所以你別看是我這種和球迷貼得很近得傢伙,都認真覺得人都是會為了什麼事情喜歡上你,搞不好有一天會為了同樣得理由不喜歡你的。”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從你利物浦嘴裡說出來簡直比明天泰晤士河要改道還可怕。”阿森納瞥了他一眼,“我們家還不是差不多,不能進球場內就在外面拉橫幅抗議,說沒有大家的足球不是足球什麼什麼的。”

“風聲總有天會過。”

利物浦安慰了趁等紅綠燈努力擤鼻涕的倒楣槍手,待信號燈由紅轉綠,對方發洩似的猛踩一腳油門彈了出去,然後又自嘲:“要是有更好的老闆把我買下來我倒不會介意,哈哈哈哈。”

“天知道未來是不是比現在差,但我現在還沒到潰不成軍的時候。”利物浦說,“要道歉要罰款要怎麼樣都行,改不了的是要是球會哪天真的廢了,那大家都真的看不成比賽了。”

默西塞德人抱著胳膊,半調侃道:“我寧願這家球會活蹦亂跳大家罵我,也不希望我沒得救了、再起起伏伏三四十年,被大家惦記以前有多光輝歲月呢。如果是為了以後能混口飯吃差不多可以,那我過去的‘值得’也顯得很搞笑了。”

“哇,你真的變了,不是嗎?”

槍手假裝誇張地端詳了一會兒對方,他們過了這個繁忙的路口便可以一路暢通,在此之前他還可以正正經經同好友聊會兒天。利物浦從他眯起來的眼睛裡看出一點點贊同的神色,趁著車裡沒其他人更過分地胡言亂語道:“反正默西塞德傳統的球會還有我哥一個,他老老實實當他的‘人民的球會’,叛逆都讓我去幹好了啦。”

“前提是你要先回家去呆好哦,到處亂跑的小鳥,你剛才那些話為什麼不敢對你自家人說去?”阿森納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是真的打算四海為家嗎,我可要提醒你天下之大真的只有你家安菲爾德養得起你這個千金,我們倫敦已經人口密集得不需要更多了。”

“我知道。”利物浦的愁容又覆蓋了上來,“我還在想我週末和曼聯的比賽,如果我贏了,城城就要奪冠了耶。雖然曼聯很難打啦……”

“……淦。”阿森納想吐槽你們誰人拿三分又不幹我事,不過你敢再嚷嚷著讓曼徹斯特城請全家桶,我就主動燒一鍋熱油把你做成脆皮炸雞桶。

 

只可惜今天恐怕利物浦不是唯一被幹掉的那一個,還有一位倒在了四連冠的無情鐵蹄下。熱刺賽後免不了躺在溫布利的草皮上喘氣,這次曼徹斯特的藍月亮並不是有那麼多決勝的進攻機會,可他依舊在取得聯賽杯的征途上倒在了最後一步。

熱刺在聯賽杯與曼城共交手過三次次,三次都是熱刺奪得頭籌。這還是兩隊自1981年足總杯決賽以來首次在決賽碰面,但那一年的倫敦人在重賽中以3-2取勝。按歷史資料來講,曼城對上他是六十四勝、三十多平六十三負,兩人算不上實力相當選手的對手。不過當曼城捧起獎盃的那一刻,熱刺記錄的資料都要被重新改寫了。

他很喪氣地把屬於第二名的銀牌隨手塞進口袋,有幸能在這場比賽入內觀看的球迷有八千餘名,他們在白色球會的頭頂上方呼喊著什麼,倫敦人沒心情關心。

“喂。熱刺。”

曼城叫住了正打算直接離開的熱刺,向他伸出了手,又變成抬起了手臂以新型的姿勢想與他打招呼。“不錯的比賽,希望下次還能看到你。”他說,“下周加油。”

“謝謝。”被攔下的人只得勉強地在鬱悶中展現出自己的風度。他抬頭看了看曼城什麼話都沒說卻已經容光煥發的臉,對比自己的筋疲力盡,搜腸刮肚地回憶著對方出現在新聞裡的畫面,抓出一個關鍵字來“下次見面,你已經是本賽季的三冠王了?”

“三冠與否還是要看時機和努力,”曼城大概是真的對高投入高回報習以為常,對對手表揚或鄙視的話都一概波瀾不驚,反過來還在安慰:“這場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哈哈,老兄,你這樣不太好。”熱刺捂住了臉,“剛擊敗我的對手說我‘很不錯’只會讓我心更痛。”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大球場裡的聚光燈照得白色球會一陣頭暈。熱刺茫然地往回走——他這賽季最接近獲得榮譽的機會就這樣了,曼城跟著他往更衣室走,沒留下來合影和接受採訪。熱刺腦子亂七八糟的,最終變成了一句要和曼城說的話。

“你們下次再有小活動不要帶我了吧?”他搖搖頭,看著古井無波的曼徹斯特人。對方沒直接答應或拒絕,只說“下次的事下次再談。”

熱刺打了一個充滿疲倦的哈欠,轉過身向屬於北倫敦球會的區域走去。他不想再耽誤時間,更不想再接著在自認為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接連悶聲吃虧。走遠幾步他不經意地回頭看曼城的反應,藍月亮在看手機,他好像隨便掏出手機檢查了一下兩個小時多不見的郵件箱,但是沒有任何特別的資訊,迅速看了一下便垂下手。

無數個街區以外的另一個倫敦人和朋友們搶著零食,表示這兩個無論誰笑到最後,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托特納姆熱刺眼前地球會注意到他投過來地目光,像被抓包似的非常無奈地對他笑了一下。

 

漫長的一天這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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