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河风雨岸

北极海豹,随便搞搞,佛系抓鱼,缓慢喂饭。长期看球和昭和特摄,欢迎摸豹。

@犽,不知您烦没烦但是我又来浇水了(喂

國家隊一周

 

“咚咚咚。”

門敲三下,利物浦滿不耐煩地走過去開了門。外面,是表情陰晴不定的埃弗頓站在走廊上。

年紀小的那個忿忿不平地回盯了一眼,側身讓開一條不足三尺的小道,讓太妃糖費盡心思地擠了過去。面對自家兄弟咄咄逼人的眼神利物浦毫不感到半分慚愧,“幹嘛?”他在抱怨,“我才是那個被你撞翻的人吧,好歹算半個傷患,你不能要求我行動的速度有多快。”

“誰還指望你開門。”埃弗頓不屑道,邊說著邊把門禁卡丟到桌子上,同時砸到對面床上的還有他剛從醫務室拿的藥。“不要對著我的床打噴嚏。”那盒感冒藥很顯然不該成為他們兄弟相爭的犧牲品,不過埃弗頓還是用對方能聽得到的聲音說了句‘小沒良心’。剛在床上翻來倒去看著感冒藥說明書的利物浦的臉色聞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來,就好像他並沒有哪裡病痛一樣。

“埃弗頓!!”說多了話的利物浦嗓音似乎有些嘶啞,他撲到房間靠內側的那張床上,渾身上下仿佛不怕再被打地對太妃糖道,“你去死吧!”

“你想想那只是訓練中的熱身賽耶!你心裡怎麼一點罪過都沒有?”

埃弗頓聽了對方的話覺得這態度很有意思,“可這和你的感冒病毒也沒關係!再說了我什麼位置你自己不知道?你這是衝撞門將……”

“蛤啊。”失去了和他爭論的耐心的人惡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扭捏地從他手中接過倒好的半杯水‘謹遵醫囑’。利物浦吃藥的姿態仿佛是有人在用槍指著他強迫他吞下一顆秤砣,使得埃弗頓忍不住在考慮要不要和亞瑟溝通、叫他單獨給病號安排一間房,還自己一個輕鬆算了。即便是利物浦再三強調他患上的並不是帶病菌的那種感冒,埃弗頓還是懷疑自己和病患共處一室算不算主動地陷入水火之中了。

那個曼徹斯特聯這種時刻倒是跑得挺快的,他想起第一天大家在聖喬治公園一同報導時,紅魔對他瘋狂打眼色暗示表明現在自己不適合在你們默西塞德人眼前出現的嘴臉。埃弗頓就搞不明白了,什麼叫眼下不適合出現,他明明什麼時候都不適合出現,自己也不適合強行被安排看護利物浦。

埃弗頓長歎一聲讓對方知道此時的處境有多折磨糖。利物浦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又自顧自拍著他的肩膀讓他放心好了,門將畢竟是個很重要的位置,亞瑟還沒心瞎到真的讓埃弗頓和他兄弟一道被劃到不受歡迎的範疇中去。

“他肯定希望你不要在第一千場來臨前講這種話,”太妃糖翻了個白眼,“你有時候比那個曼聯還陰陽怪氣。”

“拜託,你在擔心什麼,我還有兩個隊友在這邊,我肯定不會做什麼有損專業性的事。”利物浦今天剛很不順地送走了一個在國家隊遭受傷病困擾、不得不回家治療的隊友,還有他的隊長也未能參加本次集訓,這同樣也打擊到了他,儘管埃弗頓的感歎還是引不起他共鳴。默西塞德紅軍聳聳肩,對同胞兄弟的不信任一臉訝異,滿臉顯然易見的否定。

“我發誓,我肯定不是我們中最難搞的那個”。

他說,繼續面臨著太妃糖下一個問題。“或者你希望我留著話勸別人?”埃弗頓也不是真心有意想去利物浦那裡要一個明確的答案,他只是隨口問問,利物浦也給了他不置可否式的回答。“肯定不用吧,”埃弗頓最熟悉的利物浦有時候總是一副內心認為自己遭了罪、還連抱怨都嫌麻煩的樣子,看得作風俐落大方的太妃糖一陣煩躁。

“我又沒什麼問題。”利物浦乾脆下了一個最直接的定論,便把空杯子規規矩矩地在桌子上擺好,連同把自己也挪到對的那張床上去。

“你最好是真的這樣想哦。”埃弗頓歎了今晚第二口氣,他用餘光觀察著利物浦的反應,可他的兄弟已經背過身去了,不再去理會他其餘的任何舉動。

 

準確來說當時埃弗頓並不在現場目擊了所有事,他僅是後來聽阿森納詳細描述了整個經過,中間還夾雜著切爾西不嫌事大的添油加醋無中生有等等。具體包括兩個球員是怎樣怎樣突然產生矛盾的,誰先動了手,誰又先退了一步,最後又怎樣被及時發現氣氛不太對的隊友們各自分開來。必須要對這件事負責任的利物浦和曼城幾乎是立刻就被叫去開了小會,而等到埃弗頓需要到場時,英格蘭國家隊內部已經準備開始決定那些公開的處罰了。

埃弗頓皺著眉頭和其他俱樂部們交換了幾個捉摸不定的眼色,主導的那紅藍兩人則離大家比較遠,像現在利物浦在床上一樣讓埃弗頓看不清他在想什麼。這天的會議漫長得讓人難過,曼城與利物浦幾乎是完全表情沒變的坐在那裡,不停地聽聽寫寫記錄著什麼,他們不互相對視,同樣不去看其他人。時間就在這一分一秒中度過,等到這起衝突在社交媒體上真的被炒得風風雨雨的時候,它在他們這其實已經被平息了。時間比較晚了,繃了一整天臉色的球會們在小飯廳打鬧了幾句,曼城也和眾人聚在一起吃了點東西。利物浦則不,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去了哪,之後更晚時他在規定休息時間前一刻回到了自己與埃弗頓的房間。當時正在看書的埃弗頓愣了一下,利物浦的回歸帶著很大一陣深秋的寒意,不過僅有幾秒而已。

利物浦漠不關心地看了他的兄弟一眼,確定對方沒有話留給自己後便自顧自地踢開被子準備睡,第二天他給朋友們的答覆同樣僅是去了理療師那邊而已。

這倒不是一個絲毫不可能的答案。在週四同黑山隊的比賽上,亞瑟讓他上去打滿了全場。整個隊伍幹得很漂亮,基本沒讓身為門將的埃弗頓付出太多的心血。他的默西塞德兄弟貢獻了一個進球一個助攻——很不錯,他半場下場時和帶著隊長袖標的倫敦人有說有笑。埃弗頓沉默地跟在後面,注視著這一切。

他當然預計不了下半場會不會更好。不過,畢竟總的來說三獅軍團當然是輕而易舉的拿下了這輪歐洲杯預選賽的資格賽。等到周日他們會去科索沃,那裡的天氣會稍微比溫布利上空的好一點點,而英格蘭將在那裡迎來A組的最後一場對決。

另外一個曼徹斯特人會說利物浦一臉怨婦的樣子是最煩的了,埃弗頓對此顯然舉雙手贊同,可他們同樣拿他沒啥辦法。對方在太妃糖背後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噴嚏,屋裡的兩人聽著外面窸窸窣窣的風吹過草皮的動靜,懷抱著不同想法漸漸睡著。

 

天上的雨憋了一整子,最終嘩啦啦地落下來。

利物浦的感冒大概是有原因的,雖然他也只能認命地感歎只要在場上幸運,在場下遇到這些小問題咬咬牙都可以度過去。十一月的不列顛雨水很難停止,默西塞德紅軍在處理從自家隊醫那邊傳回來的消息時很難不回避其他人。他在休息區外打著電話,一邊看著國家隊的隊友們在室內昏黃的燈下談天說地,因為所有事與其他人無關。結束通訊後他靜靜地獨自呆了一會兒,從房檐上滾下的水珠接連不斷地砸在利物浦腳邊上,把人從神遊的狀態中叫了回來,他才抬頭看看濃雲滾滾天色,縮了縮脖子準備走回屋子裡去。正好那時曼城向門口走去,他們倆在門廊裡僵持了三五秒鐘。

利物浦想自己當時瞧曼城的神色一定很奇怪,因為曼徹斯特人也這樣抬起了一邊眉毛看了過來,但是自己很不好意思地悶頭繼續沖進房間了。

或許還是應該找曼城聊聊,利物浦抱著手臂想。他看著場上三獅軍團的成員們在熱火朝天地組建著新一波進攻陣勢,而被換下場的利物浦滿頭大汗、披著外套坐在那裡。他在想當對方下場的時候要不要去遞上一瓶水當做橄欖枝,不然就是鼓勵一下——如果不會顯得自己太做作的話。對於藍月亮曼徹斯特城,利物浦深刻地承認自己當然是沒有瞭解他瞭解得像對方同城那個紅色魔王一樣熟悉。畢竟要是是曼聯跟他吵架的話他很有理由再去補兩巴掌,利物浦的心裡也不會有任何自我譴責。對於曼城——他和切爾西對此聊過,切爾西給他的答案是曼城很可能直接把他當成了形同其他豪門般的老牌混蛋。

 “你懂的,你們這些人”西倫敦人用調羹在空中畫了一個弧線,末了還是露出無奈的表情,道“……好吧可能我有時也是,我們就是新人殺手。這種新不是說你去年才第一次踢英超的那種,而是任何想動搖頭牌幾個俱樂部位置的人都會被毫不留情的踢下去。只要我們中沒人滾蛋,席位就永遠不夠坐。”

切爾西對於分析倒是很老練,嘴巴都沒停過地繼續講,“你以為曼城就不擔心他的寶座?即使是前兩年他幾乎是壟斷性地統治了他在我們這兒的各項第一的地位,但是曼城還是在你身上看到的一種可能性。”他頓了頓,咬著優酪乳勺子思考了一下措辭,“嗯嗯,大概就是你能緊追不捨的可能性……比起你煩惱賽季末掉鏈子,他可能更煩惱那一分要到最後一刻才能拉開嘞。你自己難道不知道你平時踢起球來有多讓人頭疼?”

“就不用我多說了,”切爾西說,還故意傷腦筋地大歎道,“對於這個問題你可以隨便挑一個人,他都會給你差不多的回答。”

利物浦偏對這一點有些在意又不認同。

“他要真覺得邪惡讓他去找鬼鬼去啊,我才是這兩年剛剛回歸正軌。”可利物浦滿不服氣地反駁立刻被切爾西打斷了。“又不是誰都和你一樣不論何時都覺得揍曼聯很有趣——當然啦對他來說也是很有儀式感的事,不過你看曼聯那樣,”切爾西用頭示意不遠處那個攤在沙發上不知在幹嘛的傢伙,“我不覺得城會想多甩他,曼城就想找個有來有回的對手啦……”

“兄弟,放輕鬆,他也揍過我。”切爾西拍拍利物浦的肩,“說明我們還沒有那麼墮落,能讓人直接忽視的那種。”

“你根本就沒有給我安慰到點子上。”利物浦惡狠狠撥開切爾西搭過來的那只手,到了下一次他見曼城的時候他還是不知道怎麼開口。索斯蓋特叫他們要團結隊友,他確實!而且利物浦內心也認為把聯賽上的事帶到國家隊裡是個很要不得的舉動。曼城很快地和他道了歉,他也沒理由去記恨什麼,這從頭到尾就是一件因為一時衝動釀成的小衝突。利物浦和這裡在座的幾乎所有的隊都打過架,而現在沒人記得了。比賽結束後更衣室裡曼城就離他幾公分的距離,這幾公分就像是天塹一樣,利物浦只能強迫自己扭過頭去面對對方。曼城擦著頭髮,臉藏在毛巾下,只是感覺上似乎心情還不錯。

“曼城?”對方在毛巾底下回過臉來看他,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利物浦想自己是不是太生硬了點,“我很……”

“我覺得我們都說太多抱歉了,不,我還是很抱歉我們都要互相說抱歉,我想說這個事情誰都沒想讓他發生的,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球員之間,年輕人之間……”他感覺自己每次開口找補都能把氣氛推向一個尷尬的新高潮,曼城好像都快被他逗笑了,但是還保持在笑與努力不笑的邊緣。利物浦想說對方這樣看起來比他面無表情盯著自己的樣子沒那麼可怕些,他試圖創造幾個轉場的辦法,曼城到接住了他的話茬。

“我想表示這不代表以後我們就非要針鋒相對。”曼城把他的毛巾放下,“你看,我這邊的問題是讓你產生了一些困擾,我並不想這樣……”

“但我應該也讓你產生過。我或許沒察覺到,因為我們有不一樣的立場。”話題再這樣走下去會很可怕,利物浦不打算今天就和對方聊那麼深了,他不想在國家隊的更衣室和曼城一起在困難裡窒息而死。

思考啊,利物浦,你平時明明是那麼聰明一個人,你只希望解決這個矛盾。

“但是我們總會在賽場上遇見的,”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句子,“無論如何,除了一些流言蜚語以外,我們還有一百次為各自、或是為共同的榮譽而戰的機會。其他時候……”

“你是我有力的競爭對手,可是我也不是只有你這一個對手不是嗎。”

曼徹斯特人笑笑說,像講給他聽的,也是講給自己聽的,“我可能該擔心的還有更多人,畢竟這賽季才過去了三分之一不到。”

“不到?我怎麼覺得那麼漫長,你不知道接下來是什麼在等著你。”利物浦忍不住坦言自己的心聲,“你的對手都是頑強的傢伙們……我想你也會這麼覺得,當你在場上的時候,你認為戰鬥永遠不會停止。它總會影響你的,對於像我們這種以鬥爭為生活的人。”

“在頂級聯賽打拼是一段漫長又辛苦的活計,要麼是你折磨自己,要麼你折磨別人,結果踢球反而變成一件最簡單的事了。”默西塞德人感慨,“我依然很期待與你下次同場較量的時刻,承認這樣的比賽不可以總打,可它確實令人興奮。不是嗎?”

利物浦伸出手,“下次見面就是倒數幾場了吧?我可不想輸,你也會阻止我拿走三分的吧。你這個對我來說能力超群的對手……我能走到讓你不忽視我地步,可是下了好些功夫的。”

“我也是。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對吧?”曼城滿足利物浦心願地同樣伸出左手同他握了握,“如果有什麼壓箱底的招數請務必讓我見識見識,我好加固自己的……城牆。”

“拜託我沒有,根本就不存在那種東西,曼城你千萬不要聽別人瞎講。”

默西塞德紅軍確定對方還是很想捏死他,不然曼城握力也不會突然增大。對方依舊看起來有些可怕,或者相比之前還是要好些,他畢竟又不是長期和對方處在針尖對麥芒的火藥味氣氛裡。曼徹斯特人勾勾嘴繼續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利物浦認為曼城和曼聯都有著差不多狡猾的一面。他們很不會遮掩自己旺盛的進取心,也不會真的說‘他記恨你’、‘他差不多放過你了’之類的話,除非等他們慢慢忽視了你。

“你這種人更可怕,你都不會忘事的。”這是埃弗頓當晚又跟他抱怨的發言。利物浦知道自己確實不會,而他亦這樣能在英超聯賽滾滾洪流的改朝換代中堅持下來,並憑藉著毅力再次嶄露頭角。

他和曼城都不會輕言放棄。其他人也在等待著一個能使自己更進一步契機,大家都這樣等待著。

 

—(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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