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河风雨岸

北极海豹,随便搞搞,佛系抓鱼,缓慢喂饭。长期看球和昭和特摄,欢迎摸豹。

@犽 胜利真的来之不易XDDDDDD





德比日

 

利物浦歎了口氣。

他感到自己今晚睡不了那麼踏實,便起身披上外套,在自家的院子裏一圈圈磨磨蹭蹭地走著,唯一還好的是窗簾早就該被拉上的這個時間不會有什麼人此刻還在玻璃背後看著。默西塞德人早就這麼焦慮過了,早在他夏天看到本賽季的賽程後,算下來這肯定比十二月真正到來的聖誕快車後才爆發的焦慮久得多,更不要提今年的足球戰爭正式打響後他們團隊所要面臨的那些問題了。無奈的是利物浦標準的運動作息裏沒有在晚上吸煙的習慣,更不會認為超過了小酌範圍的酗酒能解決問題,所以這點破事總是揮之不去地縈繞在他心頭。儘管這肯定不是利物浦所要度過的最艱難的十二月,只是人到死線來臨前就喜歡把問題放大化的一種反應而已。照普通的工作安排,這本應該是一個期待著溫馨年末、來年祝福的忙碌又不失溫馨的一年中最後一個月而已,不過對於搞足球這行的來說只意味著加班加點和“過節當天還要看第二天的賽場準備情況”的窘境,所有人都在享受法定假日自己還要坐在球隊大巴上的窘境,不然沒法交差。

他不是沒和隊裏對外的人吐槽過,而其他人給他的普遍問答是當他們有類似的工作上的煩惱時,向家人尋求安慰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利物浦感歎了一句說你們就是我的家人吧,儘管他明白對方說的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家庭,便又補充道你曉得埃佛頓是我親哥不是嗎?但是我哥總是恨我。於是話題就會自動開始進入到“我哥也是,我親兄弟也是”的類似家庭訴苦的環節裏,讓默西塞德紅軍充分體會到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式的安慰。聽了那麼多次的利物浦顯然在心裏並不會對埃佛頓有什麼虧欠,依他對他的瞭解,他和對方的抱怨次數永遠是不相上下的,不存在誰成熟就比誰少的特例。

……想到太妃糖,那顆在黑夜裏還在打轉轉地金色腦袋很明顯晃得更快了。埃佛頓此人畢竟是他現在頭疼的因素之一,後面接著的還有伯恩利、伯恩茅斯、那不勒斯、曼聯,以至於阿森納什麼的,可埃佛頓是他第一個、也是人生中的第一個對手。

他縮回有暖氣的地方瑟瑟發抖地搓搓手,不經想起那時自己還很小。那時候利物浦的概念裏還不存在布萊克本或是阿斯頓維拉之類的同樣傳統的強隊,他眼前只有能因為加入全國聯賽而橫行霸道的埃佛頓而已。那時的埃佛頓有理由看不起他,新的球會沒想太多,還沒有人跟利物浦講過什麼默西塞德德比,他只是想打敗對方而已。他有天生的原因去纏著埃佛頓,不論是在場上還是場下,然後埃佛頓會一次次把球丟到他身上……然後利物浦在這一百多年間順利成長為一個能承擔對方壞脾氣,也同樣健壯的年輕人。他如今完全敢在球賽中頂撞著他,他們劍拔弩張地怒目相對,看向彼此的眼神裏沒有誰比誰差的鄙視,只有被挑戰到地盤和尊嚴後、欲意想吃了對方的恐怖,雖然比賽結束後的默西塞德的人們則不會存有想把誰趕出去的念頭。只不過私下對於利物浦或是埃佛頓而言,對方即使一年三百多天裏有三百天都是裝作自己有一副善解人意的好家人形象的,那同樣還剩了有幾十天自己理應揍人一頓的動機。連好糊弄的利物浦都看出埃佛頓不管關不關鍵時刻都愛給他添堵的習慣了(?),他們從小時候就沒有真的關係好,隨著時間的增長氣氛變得緩和更是不可能,剩下唯一的僅是他們真的相互需要、默西塞德少了他們中任何一個都不行而已,可謂是上陣親兄弟……打架越親越要斷條腿的塑膠親情之典範。

切爾西上輪結束後就笑過他不要高興得太早,本輪的對手兜兜轉轉正好也遇到隔壁家鄰居。他和富勒姆之間以前同處一房檐下的境遇和默西塞德兄弟有大同小異的地方,與利物浦的過去對照過了後,差不多兩人都算是“當熊孩子遇到能被自己氣死的人”。他們對河岸上下吵吵嚷嚷的生活深有同感,對那些工人球會遇上一個一出生就在球場裏的傢伙的說詞亦再熟悉不過。但遙望記憶的雲端,切爾西回憶中的倫敦西區童年還是相當熱鬧的,那時候他們有富勒姆和QPR,還有布倫特福德,還有說實話整條河都能聽到他聲音的西漢姆(?),他從來都不知道在給哪邊加油,給哪邊噓聲。他們向來都是攪成一鍋粥,可只有少數人能在這種“你明知道我們關係不好”的情況下越走越遠。過了新世紀,誰都沒想到切爾西首先給他背後的老鄉們一個中指,牽著俄羅斯寡頭的手一步去飛黃騰達了——他是這麼想的,可回歸現實除了和那群惡霸們的約會,切爾西生活中更多的還是跟富勒姆他們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就好像傳說中西倫敦的富裕是假,而他留下的口音才是真。切爾西在家門口費解地揉揉額頭,有時候近在眼前的人不一定就比積分榜上名列前茅的好搞。他喜歡新式的足球,富勒姆他們不喜歡,不過富勒姆對他人的友善也是裝起來的假的,他就像你小時候一定會遇到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隔壁家小孩來給你上一堂社會處事課程一樣。以至於多年後的切爾西再看到他帶著QPR在自家家門前微笑還是想躲一樣。

“你們說為什麼QPR還能忍得了他呢?”

切爾西在酒桌上百思不得其解,阿森納給了他一個白眼,“你能贏不就完事了,管那麼多還。”他言下之意同樣指的是那邊還在表演魂飛魄散的利物浦,酒席上的三位明明都是在第十四輪有幸取得三分的球會,除了自己以外的其餘兩人卻不知道一個勁地在唏噓什麼,看得阿森納好生心煩。

“不是啊?關鍵是你永遠不知道你贏了他他想幹嘛啊?”切爾西兩手一攤,差點把那邊走神的菜雞利物浦掃到桌子底下去,“萬一他往我水箱裏下毒呢?他知道我住哪門哪戶啊,想隨便做點什麼還不是妥妥的……”

“他還能給你下毒?我還以為會這麼想的只有利物浦那個傻蛋而已。”倫敦槍手頗為無奈,“你以為真的會有人那麼閑嗎還去做這種有的沒的的事,再說你們又不是經常見面。”

西倫敦的行情就像每天的股市一樣上上下下,若是想全部集齊在英超還真是需要一點難度。可是切爾西更有話要說,“不啊,而且現在我教練和他教練還那麼要好,見面還是經常見面的。”他是指拉涅利和薩裏師出同意大利南部的關係,以及上次對方的教練還有來自家訓練基地參觀,他認為阿森納對這種關聯感一點都不了解——阿森納,他可從來都不想主動討論熱刺。

兵工廠白眼翻得愈發熟練,他既無法理解切爾西先前那種拖拖拉拉其樂融融的日子,也覺得默西塞德兄弟也真的只是面上不和而已。他和托特納姆熱刺沒有半點除了德比對手以外的感情,所以這意味著他可以對他幹任何他想幹的事(城:?)。這種狹路相逢的敵對在各自的球迷中被視為是一種不可缺少的榮譽,即便是本來他們一開始可以好好過生活的,可那又和阿森納現在有什麼關係呢?他從來沒有對不起他,北倫敦德比唯一需要的只有保存現狀。阿森納就是不喜歡那種不願輕鬆給他三分同時還在胡攪蠻纏的人,他的同城對手只需要鼻青臉腫就好了,特別是在長期佔據一個本該是他的的歐冠資格的情況下。

切爾西在邊上補刀,“我就不相信你難道就沒想給熱刺下毒。”

阿森納本來想說他可不想被員警丟臉地帶走,結果利物浦在那邊長長“唉——~”了一聲,終於回到人間來。

“吃東西都堵不上你的嘴,總歎氣真的會把好運一起歎掉的。”阿森納不滿地往他倆嘴裏塞著食物,說起裝作連打兩場比賽之後的虛脫,他們三人的賽程是同步的,這不代表誰有精神誰就沒有精神。沒想到的是槍手脫口而出的這句話效果倒是奇靈無比,利物浦立刻就蹭蹭蹭地從切爾西胳膊肘底下忙不迭是地繞到兵工廠身邊來,畢竟這傢伙的勝利球絕殺球在所謂的‘永不放棄’的決心之餘離幸運更近一點。他剛打完比賽沒多久就被忙著安慰自家門將的埃佛頓丟出去了,連帶著之後見面時的兩位夥伴都叫苦連天地吐出‘那可是我們現在英格蘭的當家門將耶,你想讓他成為下一個哈特嗎’之類的真心話來。他不敢反駁的事似乎是利物浦他自己或許真的是一塊門將的試金石——不光是因為有今年夏天發生的故事,而是從他開始毫不管後路的打法、加上擁有越發不穩定的實力開始。不管是己方門將還是對方門將,他都一視同仁地給了他們證明自己、一戰封神的機會……這當然不是利物浦的本意,但我們又有什麼辦法能治他呢?

“哎,”利物浦一天天的話變少了,最後還是阿森納看他打完德比苦哈哈的樣子才搖搖頭道“你不是以前說希望埃佛頓和曼城在積分榜上換換排名位置了嗎,至少現在你不再這麼想了吧。”

默西塞德人不置可否,一會兒又猛烈地灌著來自法國腹地出產的名貴紅酒,想著下一輪常常帶給他苦澀的韻味的英國酒釀軍團伯恩利,忍不住一拍桌子道“如果我能像曼城這麼鎮定安心,我也帶土特產回來了,可是巴黎不給我面子……”他說著頭垂了下去,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切爾西上前去撥了撥他的劉海,確認對方的確是醉了。

“屁嘞!你在幹嘛!你怎麼不看昨天最後對糖哥那個進球扯爆了好嗎!”

“噓噓,不要吵,要低調攢人品,方才能成大業。”

利物浦不耐煩地豎起一根食指堵掉了切爾西“搶風頭,搶我們風頭”的大聲嚷嚷,一旁阿森納到不給他面子,僅僅語氣是一派世態炎涼地感歎:“算了,這樣看來還是剩下幾個月我們都看城城和啾啾互打十場八場算了,反正冠軍也都是北方的嘛。”

“槍槍,我說其他怎麼樣就先不要管了哈哈哈,至少今天要先把這傢伙完好無損地帶回去啊。”

藍色的人指了指他們中那個趴下去的身影,和槍手無聲的對視了一眼:他們本來是想慶祝勝利的,但是勝利背後並不意味著就不用擔心其他的什麼:居安思危,就是一個適合給他們所有人的詞語。

“為什麼就是不行呢,總是差個一口氣兩口氣,嗚啊嗚啊幸虧沒平不然就又要多追兩分了!”這是利物浦今晚幹嚎過地最後一句話,成績漸漸好回來之後他總對他們抱怨自己已經拿夠了第二名,自己無論怎麼嘗試都很難走到最後一步。可是最後一步是可遇不可求的,他們倫敦朋友們都知道這個道理——而他們亦將這樣繼續嘗試下去,繼續嘗試到數年真的可以打破局面以後。


—下周也加油!—

评论
热度(1)

© 默河风雨岸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