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河风雨岸

北极海豹,随便搞搞,佛系抓鱼,缓慢喂饭。长期看球和昭和特摄,欢迎摸豹。

@犽,填上坑了!五月就没有了x

入夜,開始

 

埃佛頓呆在離劇院幾條街外的麵包車裏,和技術人員守在一起,對喬裝後進入場內自己小隊的部下發號著司令。一道無人能監聽出的頻率網將他們連系起來,萬事中執法人員為嫌犯們布下的陷阱同樣已悄然展開來,參與行動的人員都在靜候著收網的那一刻。這處劇碼的總指揮和審查人們都在總部大樓的指揮辦公室裏呆著,埃佛頓沒有登場的機會,便極冷靜地做著自己一點點補滿天羅地網的工作:埃佛頓在舞臺上頂多幹得是個燈光導演的活或者別的什麼,重不重要只有他的領導清楚,或者對方亦不清楚。這件涉資過億的重大案件今天就要落下帷幕,那些大把大把偽造的信用卡、空頭專案、海外的資金通道,全部都被警方一五一十調查了出來,一條一條地暗中切斷。幾個主犯確定會在宴會中登場,一切看似比上次完美,埃佛頓焦躁地聽著耳機裏傳出的來自會場內的聲音,不知自己還在憂慮什麼。

 

夜幕降臨,積滿天邊的層層烏雲反射著城裏的燈火將氣氛渲染得通紅,帶著土腥味的風在雨點落下之前帶起幾張路面上的垃圾趕過利物浦的腳邊。這位前幫派老大的副手——利物浦承認自己現在不過是幫朋友做事罷了,身著一身黑衣,行色匆匆地在街邊沒有燈光的區域裏走著,手在口袋裏摩挲著長久以來被他保養得烏黑油亮的一把槍——這還是曼聯的老爸給他的,儘管當時年幼的利物浦其實沒能完成任務,可他還是把它留在了利物浦這裏。放在之前,習於做幕後工作的他很少插手曼徹斯特聯熱衷的暴力行為,不過淪落至今日他也無路可選。利物浦中午報給曼聯小少爺的名單上其實與實際相比少了幾個,這幾個急不可耐想要重整幫派旗號、並踩著前老闆家撈一筆的人們還不知道自己早已被員警盯上了,利物浦當然不會去參與他們雙方貓捉老鼠的戲碼和最後的晚餐。他要去的地方或許看守不嚴,或在員警的地盤上仍要小心謹慎。以曼聯的性子,他只需做完今晚的這一步就好,所以利物浦不想出什麼岔子。那棟小樓他去觀察了很多天,從接近路線到逃脫路線他心中都有所規劃,還安排了足夠叫人信任的人手在那裏,利物浦相信對方可以提前幫他做好很多事。

 

突如其來的一陣狂風吹得留有縫隙的窗戶哐哐響。曼城上上下下幫阿森納檢查了好幾遍家中的安全程度,以他上一次的檢查結果來看,還沒有人侵入這裏。阿森納的精神狀況還是很差,天黑以後他就把自己關在二樓的臥室裏,還拉著曼城不讓他離開。曼城一直懷抱著對方並輕聲給予著安慰,他看不見阿森納的臉,不過他很清楚那次以‘好結局’收場的綁架行動加上真實在身邊響起的槍聲還是無形中給對方留下不可磨滅的應激記憶,再怎麼說對方畢竟還是肉體凡胎——至少阿森納目前還願意接受他的安慰,曼城對此已經很感動了。沒有鐘的房間裏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他和阿森納商量著要不要去樓下吃點東西,阿森納恍恍惚惚地答應了。他牽著對方——當他們還沒走下樓梯時,從門口傳來了‘喀噠’一聲。

門開了,切爾西走了進來,正對著臺階上的他們。

曼城想起對方手上似乎不保管著安全屋的鑰匙,還察覺到其他更詭異的地方,切爾西卻先開口和他搭話起來。

“外面下雨了。”他指了指窗外,像是在給自己找藉口,回頭又指了指曼城和阿森納:“你們聊完了麼?”

“那和你有關麼。”

“不,我只想知道你們最終有沒有在一起。”

曼城氣的臉有點發白,眼前切爾西的不對勁的程度已顯而易見,而對方還在裝作自己沒有這樣反常似得關心一些有的沒的的問題。他警惕地護著身後的阿森納不做任何回答,切爾西默然的臉上頓時多了一絲絲遺憾。

“我是想知道故事結局啦。有情人到底有沒有終成眷屬。”他向兩人揮了揮手,很無謂地說,“不給我知道倒是也沒關係……反正後來都沒差。”

“對不起,曼城,我提前向你道歉。”

切爾西說完便掏出槍來用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兩人——這是原本計畫之外的事。曼城向前猛得迎頭痛擊,子彈射偏打中了客廳的燈,房子瞬間變得漆黑。

現役警員和他的‘前’搭檔一起從樓梯上摔了下去。一瞬間被奪去了視覺的曼城本能地叫阿森納先離開戰場,這裏由他來搞定,他們兩人都知道樓上的臥室裏有可以傳呼到埃佛頓處的通訊裝置。地板上躺著的切爾西一個騰躍翻身爬起,企圖先發制人一步沖上二樓對阿森納發起攻擊,不過在四周無光的環境下他不敢貿然開槍。他的猶豫的幾秒鐘空檔沒有被對手錯過——對曼城來說幸運的是切爾西手上拿捏得不是那麼緊,自己的一腳足夠使對方鬆開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切爾西專心地對他襲來,眼下兩人都不能摸到槍的狀況反而給了曼城一個與敵人肉搏的機會,切爾西在與他搏鬥時亦在忌憚曼城會獲得對他開槍機會。不幸的點在於身體更結實點的切爾西反應比曼城快,曼城眼見對方在數次掙脫仍舊欲意繼續上樓,情急之下死命掐住了對方的腳踝,切爾西再次被他撂倒。客廳中,兩人又扭打在一起。

 

‘哢嚓’一道雪白的閃電劃過,趁著幾秒鐘慘白的光照亮房內急忙又下樓的阿森納手足無措地面對著混戰的場面,未曾留意過自己身後還有身影浮現。等到他注意到時同樣也太晚了:

閃光後的沉悶的雷聲傳來,身後的人從頭到腳被雨淋得濕透,他隔著幾毫釐的距離都能感到一陣潮意。對方沒有溫度的嘴唇幾近是貼在耳邊的,呼出的氣息讓人發抖。來人用冷冰冰的語氣對他說道,‘停下吧,我打算帶活著的你回去,你不逃的話我是不會動手的’——這句話使阿森納的心幾近跌進穀底。

“那你就不會有備而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他的腰禁不自禁地遠離了對方的武器幾公分,阿森納覺得自己全身在不聽使喚地顫抖著,然而利物浦聽了他的話則歎了口氣:

“我也不希望這樣對你,”他搖搖頭,“只是時過境遷。”

 

設備車內的埃佛頓擰著眉摔掉了耳機,叫上了幾個人沖了出去。他現在不考慮違不違規的問題,僅僅希望這破車能夠開得再快點——斯柯達在雨天的馬路上不斷地打著滑,埃佛頓煩躁的心情亦不像雨刷來回刮掉前擋風上的雨水痕跡般易於平復:他早該料到阿森納那邊可能會有問題,可他們居然真跑到那邊下手?這樣的話那自己守在這裏還有什麼意義,究竟是要等誰?埃佛頓氣得忍不住砸了一下方向盤,我真是個笨蛋。

 

饒是離開警局多年,阿森納也不會輕易舍掉與歹徒抗爭的權利,他不可能把自己的未來和性命兩者都交到非正道的利物浦手上。在警校訓練課上學到的內容他還未完全交還回去,阿森納沉著地出拳,再出拳,不放過任何一個進攻的機會。利物浦很有‘公平原則地’沒有直接給他一發子彈作為終結,不過閃躲對他來說同樣不是難事。對方還手的次數很少,其目標大概是真的如所說的打算將他毫髮無損地帶回去,不過阿森納的想法卻和對方大相徑庭。他對利物浦不存在什麼手下留情的餘地,對方好似在刻意讓人這點同樣讓他很是窩火。在這間屋內住了一月有餘的阿森納暗中控制著利物浦後退的方向,等到了一扇窗邊——他知道客房的這扇窗子很容易自內由外推開。恰逢此時他被利物浦擒住了手腕整條胳膊被扭到了身後。對方靠得特別近,於是阿森納便趁其不備地使了一計,用全身的力氣帶著利物浦一道後倒而去,這一次利物浦的甩脫沒成功。

在一片雷聲轟鳴,和窗簾布與突然破碎的物品裹在一起斷帛裂錦的混亂裏兩人跌落進一樓花圃的泥淖中。被他們撞壞的半扇窗戶在一陣風雨交加的攻勢下堅持不了很久,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就‘吱嘎’一聲墜了下來。利物浦立刻俯身替對方擋了一下。

阿森納料想那一定是不輕的一擊,他隔著一具肉體也能感覺到重物砸在對方背上發出的沉悶的聲響,然而原本是他的敵人的人卻哼都沒哼一下。儘管他們這樣親密的姿態沒保持多久,可阿森納自己臉上還是沾了一些溫暖的液體,它們匯入雨水自利物浦肩膀上潺湲下來流進泥土裏。利物浦鬆開手,亦不清楚為何自己下意識會做出保護對方的舉動。他在幾聲警笛從遠處傳來前滿臉魂不守舍和迷茫地看了阿森納一眼,才恨恨地拔掉插在身上的玻璃碎片重新動身逃亡。

堅持原本計畫和打算已失去了堅持的意義,阿森納同樣沒再去追他。

 

那廂,聽見一聲脆響的曼城尚未瞭解到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自己應該早點解決掉手上的一切。切爾西是個難纏的傢伙,且更難纏的是幾個回合過後對方的力氣還沒有消下去的跡象,連曼城自己都開始氣喘吁吁。他裝著配槍的皮套子此刻被兩人連滾帶爬後踹得很遠,對方窮盡了擺脫的方式一樣騰不出空來將兩把中的任何一把弄到手。這不是演習,但曼城的思維還是飄散了一會兒:自己不是第一次抱著切爾西的腿,阿森納可能剛才想辦法逃到屋外去了,他則想到一些要對方解釋清楚的問題和事情,這問題他絕對會問出口——

“噯,”曼城費勁地說,“你是什麼時候站到曼聯那一邊的。”

“也不是一開始就是,在給錢之後吧,前面我也就對他們的一些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切爾西想了想,“不過,其實曼聯家本來就對我們家在俄羅斯的生意上有恩……”

他氣息一窒。

“所以一切都是為了家族你知道嗎,”對方坦白道,“都是為了家庭。”

曼城電光火石間掏出懷裏的利刃,往切爾西大腿上一刺。高個子的男人避之不及地血濺當場。

切爾西頓時吃痛放棄了與曼城相抗的事,忙著去捂著腿上深深的傷口。再得空手的曼城終於能又站了起來,他如釋重負地拍拍手,“就算這樣,做黑心買賣養家糊口總歸還是要付出代價。”

 

利物浦跑到街上。雨下得急了,他沒發現警車已在屋前停好,直到幾發冷不丁地混在傾盆的雨點裏的子彈向他射來,只能就地翻滾到路邊的垃圾箱邊躲好、回應地朝警方的火力來源方向放了幾槍。他對來的人數、所持裝備、具體行動安排一概不知,即便是能保證自己暫時的安全也無濟於事。他一個人單槍匹馬是絕對不能直面著對面殺出一條血路的,眼看著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員的身影在雨中愈靠愈近,利物浦疾疾地左右張望著開始估計現能實施的各個逃跑計畫的安全程度。

“砰砰。”

槍聲在雨聲中並非不明顯,兩層聚丙烯遠不夠阻擋子彈衝擊力的事實他心知肚明,不過顯而易見的危險始終讓負傷在身的利物浦望而卻步。

“砰砰。”

他不像以前那麼進攻犀利,沒什麼牌可以打,除非——曼徹斯特聯就像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一樣出現了。

他們肯定不能一起死在這裏,曼聯還在招手,利物浦在他的掩護下和對方一道朝不遠處的小樹林跑去。

 

曼徹斯特聯很開心,他回頭看了一眼,利物浦還跟在自己身後。兩人邊跑邊向後放著槍,一切就像以前一樣。他很久沒有這樣的體驗了。

 

“他們還在裏面。”

埃佛頓聽手下這麼對自己說,調查組的組長帶隊穿行在雨夜灌木盡生的樹林裏,靠的僅有手電筒的一點微弱的光線。他不斷挑開一根根荊條,腳下是深深淺淺地草叢和水潭,金色的馬尾被淋濕了貼在後頸上。糟糕的天氣使搜尋工作困難重重,分開的組員一旦打散,就很難再確認各自的位置,但埃佛頓沒有想過要停下來。他獲知潛入深處的兩人裏的其中一個身受了傷,不知道是不是他要找的弟弟利物浦。幾名警員走到某一處時大概已經很靠近對方的藏身之所,幾發從前方子彈射來沒擊中任何人和任何部位。潛逃的人還在負隅抵抗,對曼徹斯特人怒上心頭的埃佛頓漫無目標地舉著配槍空朝該方向連發了數下,子彈擦著林中樹幹而過帶起一陣木屑飛舞,待槍聲停止後一切又重新回到寂靜裏。

 

曼徹斯特聯亦在等候著。子彈飛來的時候利物浦死死地按住了他,他同樣抱著利物浦,兩個人一齊在一棵倒下的巨木後面。槍聲的餘韻散去後利物浦終於忍不住軟下身軀靠在他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休息了起來,曼聯在想這大概就是故事的結尾,自己和利物浦在一起,準備從人間消失,在這個雨夜裏——他總歸是和利物浦在一起的:從很久以前對方說想回家可還是和他一起在睡前偷看漫畫書開始,從他開始在對方面前炫耀成群圍著他的女孩子開始,從他們收了保護費後總是在街心公園吃當做午飯的三明治開始,從父親死後、自己真的成為一家之主開始,從他和對方睡過開始。他在雨中悄聲地身上的利物浦接下來想去哪,對方笑了笑,說隨他喜歡,不過還沒等自己想出來對方就已感到疲倦了地閉上眼睛。

沒辦法的曼徹斯特聯只好揉了揉利物浦一直以來觸感很好的金色短髮,對方現在表情全鬆弛下來的樣子才像個小孩。他無可奈何地在餘溫尚未褪去的嘴唇上留下一個作別的晚安吻,再認真地對不會再給以回答的人補充解釋:

‘我哪有別的喜歡的東西,除了一個人以外——’

 

再度睜開眼,是埃佛頓站在面前。面色冷若冰霜的調查組的組長用槍對著他卻遲遲沒扣下扳機,曼聯麻木地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便聽見利物浦老哥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殺了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對方竭力克制情感地否認,又指向他,“曼聯,是你!”

 

……

 

也許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昨天已經過去,一個普通的今日繼續在循序漸進地往前推著拉長著時間的長度,但對於曼城來說事實不僅於此。切爾西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在安全屋獨自解開了曼城給他扣下的手銬下落不明,至此像從前曼聯一樣消失在江湖裏,利物浦死了,‘紅’的前任領導人在獄中很快地也追隨他而去,埃佛頓一下憔悴了很多,就像之前的阿森納一樣——曼城自己則還是和這名前警員在一起,事後同樣傷痕累累的他親自給阿森納披上過毛毯,儘管對方似乎狀態更差了,可生活依舊在繼續。他們亦是如此。

曼城長長地呼出最後一口,煙頭在地上擰了擰,轉身進了專門刑事部的大樓。

 

—✿✿ヽ(°▽°)ノ✿完!—

 
總結:是個狗血小故事呢

—大佬們的幕後—

—鬼:導演,我還是想問一下,為何我們每次接的都是這種劇本(#)—

—啾(一頭泥水):槍槍哇哇哇哇—

—槍槍表情煩躁,糖哥表示無所謂—

—城:槍槍,那個……—

—車:怎麼就沒人關心下我!(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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